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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聚焦】典·阅|蒲松龄还做过幕僚?

2025-06-0540分享

提到蒲松龄(1640-1715),您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聊斋志异》里诡谲艳丽的狐仙鬼魅?还是屡试不第、困顿书斋的落拓文人?

今年正值这位文学巨匠诞辰385周年,青岛市博物馆《典·阅——馆藏珍贵古籍展》中,一部工作笔记《鹤轩笔札》悄然掀开历史一角,揭示了他鲜为人知的另一重身份——一位曾深入官场、为民奔走的实干幕僚。接下来,我们将从《鹤轩笔札》中的《放生池碑记》,一探一代文豪的为民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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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阅——馆藏珍贵古籍展》中的《鹤轩笔札》


 

幕僚生涯:从书生到谋士

康熙九年(1670年),31岁的蒲松龄应同乡好友、宝应知县孙蕙之邀,南下担任幕宾。彼时,蒲松龄科举屡试不第,生活困顿,此次远行既为生计,亦怀济世之心。甫一抵宝应,蒲松龄便目睹了灾后惨状:连年水患叠加罕见暴雪,“饿鬼僵尸,踵踵相接”,百姓以芦根充饥,挣扎求生。他随孙蕙奔走救灾,代拟《劝输文》呼吁富户赈济灾民,又协助整顿驿站、减免赋税,力图缓解民困。 

图片《鹤轩笔札》中的《放生池碑记》

 

游幕宝应、高邮期间,他计拟书启、文告80篇,收在《鹤轩笔札》中,其内容多是写给上司省、府及州、县官员与故旧的书札如庆贺、喜迎等,还有部分为官衙撰写的呈文、谕告如赈灾、河工、驿马、征粮及劝民息讼、安民清盗等。而其中一篇《放生池碑记》则让我们得以一窥蒲松龄的足智多谋与悲天悯人情怀。 

 

妙计放生:以“仁政”破积弊

宝应素有“水乡泽国”之称,盛产鲈鱼。自明代起,地方官为讨好上级,特辟二十余亩官塘蓄养鲈鱼,专供达官显贵宴饮馈赠。孙蕙虽痛恨此弊,却苦于无力破除百年积习。蒲松龄《鹤轩笔札》中写道,宝应虽为“弹丸蕞尔之邑”,却因地处京杭大运河要道,官场迎来送往频繁,百姓苦不堪言。 他深入民间后,发现官塘不仅加重百姓劳役,更助长奢靡之风。他在《鹤轩笔札》中愤然记录:“用民力而穷己欲,所需几何,暴戕物命尔乃!”  

面对官场顽疾,蒲松龄献策:借皇帝“仁德治世”之名,将官塘改为“放生池”,既免杀生之罪,又堵贪腐之口。孙蕙依计毁塘立碑,蒲松龄亲撰《放生池碑记》,以儒家仁政为旗,行革新之实。  

图片重设于宝应蒲松龄纪念馆的放生池碑

 

碑文开篇援引齐宣王“不忍一牛”与宋哲宗“避蚁”典故,提出“仁心可由是而充”的核心论点,将放生之举升华为对生命的终极关怀。随后笔锋一转,以排山倒海之势诘问官吏:“举凡钱谷之输将,庸讵有念民膏而抚字者乎?凡刑名之出入,庸讵有得民情而哀矜者乎?工役之兴作,庸讵有惜民力而轸恤者乎?”直指官场贪腐乃民生凋敝之源。  

蒲松龄在碑文中赋予鲈鱼以灵性,写道:“鱼其有知,必且聚族而谋……杀身之怨,始有所专归矣。”借鱼喻人,痛斥鱼肉百姓者终将自食恶果。文末更附神话:宋县令禁捕鱼离任时,万鱼化人泣别,以证“善政得民心”的天道轮回。  

 

 

幕僚日记中的文豪底色

《放生池碑记》被蒲松龄完整记录于《鹤轩笔札》,而游幕宝应、高邮的经历也成为其创作《聊斋志异》的重要素材。一年的幕僚生涯,让他看清了“仕途黑暗,公道不彰”的现实,笔下鬼狐世界中的贪官污吏,多有宝应官场的影子。而《放生池碑记》所展现的“生命平等”思想,更在《聊斋》的婴宁、聂小倩等角色中得到延续,形成跨越物种的人文关怀。 

图片王统照跋

蒲松龄的幕僚生涯虽仅一年,却以笔为刀,在官塘废墟上立起了一座精神丰碑。《放生池碑记》不仅终结了“鲈鱼之患”,更揭示了其文学创作的精神内核——对生命的敬畏、对民瘼的关切、对人性之恶的鞭挞。正如他在诗中所叹:“新闻总入狐鬼史,斗酒难消块垒愁”,那些未竟的理想与愤懑,最终化作《聊斋》中永恒的人性之光。


 

展览信息

典·阅——青岛市博物馆藏国家珍贵古籍展

展览时间:2025年5月1日至8月10日

展览地点:青岛市博物馆东区二楼北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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