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载守护,一甲子传承。在《六秩凝华 唯此至珍——青岛市博物馆建馆60周年特展》中,60组馆藏瑰宝、工作档案与老照片,串联起青博一甲子的文化守护之路。
一个将痛苦燃作刹那的烈焰,一个将痛苦凝为永恒的寒冰。在60年特展里,当“狂颠”的青藤居士遇上“孤愤”的八大山人,是否能让每一个追寻个性与自由的灵魂,皆从中汲取不竭之力;是否能让你我将生活的无奈和郁结,通过画意痛快地泼洒一场。那酣畅淋漓的狂放,那冷眼观世的孤绝,或许是你,亦或是我!

明 徐渭纸本行书群望诗中堂
青岛市博物馆藏
被评为镇馆之宝之一的《群望诗中堂》,是徐渭极具代表性的书法作品,其以行楷写七律诗一首:“桃李晴曛禁苑烟,銮舆新幸北郊旋。团花靺鞈蒐春日,细柳旌旗拊髀年。一道甲光将雪借,千群马色截云鲜。谁兼将帅为天子,共喜文王九叶玄。”这幅书法可谓笔锋恣肆,重按飞提,跌宕有致。据明代诗文家陶望龄记载,徐渭曾自称“吾书第一、诗二、文三、画四”。其书法在明代书坛中独树一帜,并对后世书坛如王铎、傅山等人产生了极大影响。

纵情挥毫的背后,是徐渭一生坎坷的命运底色。陶望龄的好友袁宏道写道:“先生数奇不已,遂为狂疾;狂疾不已,遂为囹圄。古今文人,牢骚困苦,未有若先生者也。”
徐渭(1521-1593),初字文清,改字文长,号天池山人、青藤居士等,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出身官宦之家,父亲徐鏓曾任夔州府同知。徐渭幼年丧父,虽有神童之名,文采名扬,却屡试不中;后曾任胡宗宪幕僚,深得信任,却因胡宗宪入狱而一度忧愤发狂;中年开始学画,其画作气势纵横奔放,不拘绳墨,他的写意花鸟画,继陈淳后更加狂纵,常借题发挥,抒发对世事的愤懑之情;晚年以卖字画为生,贫苦潦倒间写下“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的怅惘。
与徐渭不同,朱耷的困境则缘于时代洪流之下个人的渺小与无力。朱耷(1626-约1705),号八大山人、个山,江西南昌人,明末宗室后裔。明亡后他隐姓埋名、削发为僧,经历坎坷,一生跌宕起伏,故将满腔悲愤倾泻于艺术中,其作品蕴含着沉痛复杂的家国情感。

清 朱耷绢本设色芦雁荷花图轴
青岛市博物馆藏

朱耷擅画花鸟与山水, 笔法常常克制甚至压抑,以夸张怪诞的形象,传达出孤绝的情怀,尤以“白眼望天”的禽鸟最为典型。60周年特展中亮相的这幅作品,在画面主体位置,芦雁飞鸣聚止于岸石上,姿态各异,却都是一副白眼朝天的神情。朱耷以寥寥数笔,将芦雁不屈的情态刻画得出神入化,展现出愤世嫉俗的性情,也彰显出应目会心、游刃有余的艺术功力。

清 朱耷绢本墨笔松雀立轴
青岛市博物馆藏
徐渭和朱耷,一位狂纵外放,一位孤寒内敛,虽境遇有别、风格迥异,却皆超越技法的桎梏,以墨写心,将生命体验与精神追求熔铸于作品之中,最终抵达艺术的巅峰。

这场跨越百年的艺术相遇,正在青岛市博物馆《六秩凝华 唯此至珍——青岛市博物馆建馆60周年特展》中静静上演。大家不妨走进展厅,与两位艺术巨匠来一场直抵灵魂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