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和谐——以青博工艺品展厅照明改造为例

作者：楚江

       摘要：本文从展品保护与展览效果的角度，在光线运用，光影智造等方面解析博物馆照明中所需注意的问题，以青岛市博物馆“馆藏古代工艺品陈列” 展厅照明改造为例，从灯具配光的聚焦性与精确性，以及LED灯光的量与质方面，就“如何运用光”展开讨论；以实现博物馆展览“光影和谐”的良好效果。

       关键词：博物馆照明、配光、聚焦性与精确性、LED灯光的量与质

       博物馆是古今交汇，沉淀智慧的地方，一件件展品和一个个场景不仅带给人以智慧的熏陶和美的享受，更带给人深刻的领悟和思考。博物馆展陈效果的好坏，既与展品自身的文化底蕴及珍贵程度有关，也与展陈的设计安排及展示方式有关，这两者是缺一不可的。而在展陈设计和展品视觉传达这一环节，照明设计是极为重要的内容。博物馆照明不仅要为室内空间环境和展品提供足够的照度，以保障参观者基本的游览和安全,还应充分展示展品的材质、纹理、样貌、造型等，以提升展陈的视觉及美学效果。其内涵不仅包括展品的保护、照度、均匀度、眩光的控制、色温、显色性、等客观指标，还包括照明设计师对展品艺术价值的理解与对展出效果的准确预见力。因此，博物馆照明设计是一门呈现艺术的“艺术”。博物馆的种类繁多，展品千变万化，不同类型博物馆其展品的照明方式各不相同。那是否因此意味着博物馆照明设计很难找到普适性的方法和经验呢？

本文将以青岛市博物馆“馆藏古代工艺品陈列”照明改造为案例，从光线运用及光影表现的角度解析博物馆照明中所需注意的问题，尝试突破展品保护、照度、均匀度、眩光的控制、色温、显色性等物理指标的局限，就“如何运用光”的本质问题展开讨论。此文在肯定物理照明指标在展陈、文物保护中重要作用的基础上，从宏观的角度论述如何通过合理的灯光安排取得较好的照明效果。希望此文能够抛砖引玉，为大家带来一些新的思路。

       一、聚焦性与精确性

       博物馆展陈照明“聚焦性”与“精确性”意义，在于将可聚焦光源精确投射到展品表面，准确控制好光晕范围，以达到照明聚焦精确的目的。

       在博物馆照明中，照明的对象主要有：平面展品、三维展品以及场景。其中，平面展品既可以水平方式呈现（例如，平放在台面上的展品），也可以垂直方式呈现（例如，安装于墙体立面或展柜中立面的展品）。三维展品既可独立展出，也可与其他展品共展，其展陈位置置于展柜内、外皆可。而展陈场景设计和运用就更为复杂和广泛，其所涉及的材质种类繁多，相较于单体文物展品的表现方面其层次更为丰富，因此在其照明设计视觉传达方面增加了多样性和复杂性。

       在博物馆照明中，为了突出展品的表面及空间构造的特点，通常采用定向照明的方式，所选用灯具主要是固定在天花板及展柜内的射灯或轨道灯。在青岛市博物馆的照明设计中，我们选择在某些场馆不设置或少量设置环境照明灯光，而是尝试用展品照明所形成的余光和反射光作为室内空间的环境照明。这样做的益处一方面可达到节能的效果，另一方面可突出视觉的重点和亮点。但此照明方式对灯具的选择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选用灯具具备良好聚光性与配光的精确性。

 图1

图2

图3

       图2、3 所示为“馆藏古代工艺品陈列”展厅中“清代•象牙雕鼎”在独立展柜内的照明效果

   如图所示为“馆藏古代工艺品陈列”展厅独立展柜LED嵌入式射灯的外观和配光曲线

      我馆“馆藏古代工艺品陈列”展厅中心区域设有六个正方型玻璃独立展柜，每个展柜内分别陈设不同类别精选展品，原照明设备采用的是非专业民用卤素环型顶灯光源，其与白色不透明亚克力遮光板配套使用，以此有效控制紫外线对展品的损害。由于受到原展柜内空间结构的限制，选用了LED嵌入式射灯，配光为8度，光源为美国CREE、LED芯片、3W、1761m、3000K、CRI>90，灯体均为一体铝，散热良好，能够确保LED光源的各项指标正常运行。安装时我们巧妙利用顶部原遮光板作为灯具载体，每个展柜设置4盏灯，采取外挂方式，在正方形遮光板4角开孔，将灯均匀分布嵌入式安装，按照不同类型器物展品的照明标准调节光照度及光源角度，努力消除眩光干扰，让观者能够透过柔和的光影窥探到展品的精美细节，实现“光影和谐”的视觉艺术效果（如图2所示）。

       二、LED灯光的量与质

       展品的保护是博物馆照明的重要因素。照明对展品的损害主要有两方面：加热和光化学反应。光线被展品吸收后，一方面易使展品表面温度上升，引起表面膨胀，又由于博物馆陈列展柜的照明开启相对频繁，易使展品产生热胀冷缩；另一方面，展品温度升高会使其易变干燥，当室内的空气湿度未达标准时，会造成展品被脱水的现象。上述两种情况都易导致展品表面的破碎、脱落或褪色。而光化学反应会使展品表面的分子结构发生变化，带来更为严重的后果。因此，我国在GB/T 23863-2009《博物馆照明设计规范》中对不同类型展品的受照程度以及受照时间长短做了详细的规定。详见表格。

       LED是一种全新的光源，与以前博物馆照明所常用的热辐射光源和气体放电光源相比，LED在紫外和红外范围内的辐射较小，这对于博物馆照明而言具有超常的优势。那是否因此意味着LED灯具在博物馆照明中可以不受限制的使用了呢？答案是否定的。目前普通照明用LED多为蓝光芯片+黄光荧光粉的方案（如下图所示），其在紫外和红外区域还是有少量辐射的，虽然这部分辐射的比例很低，但如果对其放任不管，还是可能会对展品带来伤害。因此，即便使用LED灯具，也需严格遵守GB/T 23863-2009《博物馆照明设计规范》中对于展品曝光时间、照度、色温、显色性的规定。

白光LED光谱图

      LED灯具具有效率高、寿命长、易控制的优点，但同时也存在设计师需注意的一些问题。由于目前普通照明LED多采用蓝光+黄光荧光粉的方式，其光谱在500nm绿光附近和700nm红光附近有所缺失，如图。这造成了LED光的品质不如卤钨灯和金属卤化物灯。特别是在高饱和度红色的还原方面，目前的LED还存在一定的问题。这也是今后LED照明面临着急需解决的一个问题。另外，LED的发光点小，如果灯具的遮光和配光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直接或间接眩光。

图4

如图4所示，照明改造前的展厅中，较多彩陶展品褪色比较严重。究其原因主要来自紫外线照射造成的褪色。 

图5

如图5所示，照明改造后“馆藏古代工艺品陈列”展厅中“唐代•彩绘陶奔马”在展柜内的照明效果。

如图所示为“馆藏古代工艺品陈列”展厅沿墙展柜LED轨道式射灯的外观和配光曲线

       此次灯具更新改造工程，由于受客观条件的限制，针对我馆实际情况，我们对全国博物馆行业专业照明企业进行了较全面的了解和论证，尤其是对成功案例的分析和解读，而后着重对产品质量、价格到服务水平等方面进行深度考量，最终选定业绩优异的供货商。我馆“馆藏古代工艺品陈列”展厅的展柜等硬件设施都已趋于陈旧老化，特别是陈旧过时的照明设备和照明效果已远跟不上时代的进步，有些展柜照明产生多种的眩光，直接影响到观者的观赏情绪，升级改造工程势在必行。因此我们与博物馆专业灯具供应商联手，对展品照明进行整体的规划设计，选用两种规格的LED可移动轨道射灯替换现有灯具照明，两种射灯规格分别是：配光10度和25度，光源均为原装进口LED模块、COB 10w 1801m 3000K CRI>90,可调节照度，灯体均为压铸一体，散热良好，能够确保LED光源的各项指标正常运行。我们将展柜内灯具设计间距控制在500mm±，据此针对个别展柜的展品密度过大的情况，首先从展品照明规律和效果出发，对展品进行了删减。其次充分利用原展柜内顶灯槽内立面的有限空间，将LED轨道射灯隐藏置于其中，更好地呈现展柜、展品照明的整体性。再者，为了达到更为理想的照明艺术效果，我们对每一件展品光源的配光度和照度值进行了个性化配置和调节，因此在展品、灯具到位后，我们对每件展品的照度值进行微调，将整体照度值控制在≤300LX，对个别光敏感的展品照度值控制在≤150LX，从保护文物展品安全前提下，我们把照明重点放在视觉艺术效果的呈现上，调整展品光影对比度，使其光影效果趋于优化和谐，展品的观赏性得到提升。（如图4所示）。

结论：

       本文以青岛市博物馆“馆藏古代工艺品陈列”为例，从灯光运用的方面探讨了博物馆照明中定向重点照明的聚焦性及精确性、光影智造和谐以及LED灯光的量与质的问题。我们认为，定向重点照明是博物馆展品照明中最为常用的方式之一，如果设计方案合理，灯具的配光精确度高，那么就可以在满足展品照明的同时利用展品照明所形成的反射光为环境提供照明。这样做的益处一方面可节约能源，更为重要的一方面是可以增强室内空间的视觉引导性、增添室内空间的浏览情趣、提升展陈的水平和质量。除此之外，通过一些精巧的设计和特殊的用光方式，可实现亦真亦幻的光影场景，这也是今后博物馆在照明设计中更为值得探讨的方向。

随着LED光源和灯具逐渐成为市场主流，越来越多的博物馆开始采用LED灯具进行专业照明。LED具有效率高、能耗低、寿命长、聚焦性好、紫外和红外辐射少等优点，这使其在今后博物馆照明中大展拳脚；但同时我们也应当看到，目前LED灯具的光品质距离传统的光源还有差距；另外，LED灯具一旦使用不当更容易形成眩光，这也同样成为博物馆照明设计中需要规避的问题。

参考文献

1、 国家文物局：GB/T 23863-2009《博物馆照明设计规范》

2、 周太明 等 高效照明系统设计指南 复旦大学出版社